时间已经消磨到深夜了,一个盛着酒杯和酒瓶的盘子端进来时,斯蒂福思在炉边烤着火,对我答应说,有关跟我一起去乡下的事,他要认真考虑一下。他说,别急,过一个星期再说。他的母亲也殷勤地这样说。我们谈话的时候,斯蒂福思叫了我好几次雏菊,这又把达特尔小姐的话引出来了。
“不过,说真的,科波菲尔先生,”她问道,“这是个绰号吗?他为什么给了你这么个绰号呢?是不是——呃?——是不是因为他认为你年轻、天真?在这些事上,我是很蠢的。”
我红着脸回答说,我认为,是这么回事。
“哦!”达特尔小姐说,“知道了这个,很让我高兴。我发问是为了长知识,现在知道了,我很高兴。他认为你年轻、天真,所以你就成了他的朋友?哦,这太有趣了。”
说了这话不久,她就去睡了。斯蒂福思太太也告退就寝去了,留下斯蒂福思跟我,在炉边又多待了半个小时,我们谈了谈特雷德尔和萨伦学校其他同学的事,然后一起上楼。斯蒂福思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,我进去看了看。这是一幅舒适安逸的写照,到处是安乐椅、靠垫、脚凳,全由他母亲亲手布置装饰,真是应有尽有,无一短缺。最后,墙上还挂有一幅她的画像,端庄秀美的她从那儿俯视着她的爱子,好像即便在斯蒂福思睡觉时,也该由她的画像来照看着他,对她来说,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。